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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1章 情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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澹臺沁回頭有些不知所措的盯著我, 能看得出她慌了。我重新揚起沒心沒肺的笑臉, 打著哈哈明知故問:“陛下不是要寵幸我麽?這還沒開始呢, 怎麽就走啦?”

其實我的心裏是打鼓的, 萬一這女人當真了改變主意一把把給我推了,那豈不是我自尋死路?但是呢, 本著能挑逗能撩撥就得試一試的心態,我還是要這樣去做。澹臺沁被我的話語惹得一臉厭棄:“季思捷, 你現在的樣子真讓人惡心!”

呵, 我也覺得自己挺惡心的, 你以為我真吊死在你這一顆樹上麽?如若不是為了離開這破地方找到驍兒和漾兒,我會這麽不要臉?雖然心裏這麽想著, 可戲還是得繼續演下去, 我依然面不改色保持笑容,又很無奈的搖了搖頭:“陛下到底想要什麽樣的季思捷?這些日子思捷可是很認真的反省自己了呢。”

澹臺沁不聽我的說辭,有些憤然的反問著:“這就是你反省的樣子嗎?”

“要不, 我真跪著給你求饒,你看成不?”

說著, 我站起身撩起自己的長袍作勢要下跪, 心在滴血, 這種自找虐不可活的苦悶感極為強烈,但,我要走出這間房子換來自由除了示弱屈服還能怎麽辦?換做你們所有人在這樣的境遇裏又會怎麽去做?你們可以嗤笑我不夠硬氣,你們可以覺得我很卑微,但是, 又有誰來告訴我,我該怎麽做才是正確的?

所有的屈辱都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反擊做準備,只要能讓我找到驍兒和漾兒,拋棄尊嚴都是值得的!

“季思捷,你太讓我失望了。”

澹臺沁伸手一把扶住我的胳膊,她的臉上的確充斥著失望的神色,我慘然的笑著退回到床邊坐定:“陛下對思捷真是仁心仁德,思捷能問陛下一個問題麽?”

“說。”

“曾經在公主府時,陛下為了應天送醉生夢死,向思捷吐露了許多心事,那一晚所發生的一切,是陛下的真心還是借酒裝瘋演了一出戲?”

澹臺沁挑了挑眉頭沒有絲毫猶豫,直截了當的回覆了我:“前者後者各參一半。”

原來如此,戲假情真好一個各參一半,我感到了無比的失落,澹臺沁愛應天送是真的,卻也利用了他的過世演了一出連環戲,自己坐上了皇位,罪名一個不落的留給了這個已逝的故人:“那陛下要思捷怎樣做,才肯放了思捷?”

被我的問話逗笑,澹臺沁微微仰著頭思忖:“放了你?今日尊來就是為了告訴你,尊可是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,很快日輝月影樓的修繕就會結束,你也不必再屈居此地。”

哀嘆一口氣,我自顧自的說著:“將我困在那裏又有什麽用?困得了一時困不了一世,困得了肉身困不住靈魂。”

“困不困得住,尊並不在乎。尊只要你明白一個道理,尊可以放縱你不知天高地厚,亦能讓你一無所有。不過說到這裏,尊也有一個問題。”

“陛下請講。”

澹臺沁直勾勾的盯著我,唇齒張合間問出了一個類似於你媽跟你老婆掉水裏了先救誰,這種富有哲學的問題:“尊和漾兒,你只能選一個,你會選誰?”

“陛下這是在為難思捷吧?”

“為難?”

我的遲疑讓澹臺沁的眉頭越發的緊皺,她的手指抓緊了衣袖,似乎在隱隱發力,大概是因為我沒能斬釘截鐵的選擇而感到了生氣。在我看來,她越生氣,我就會越開心,因為,哪怕是稍微漏出一絲她對我生有情愫,我都會抓緊機會滲入。

風水輪流轉,這一次,該我利用她了。澹臺沁抿嘴,眼睛裏流露出了讓我難以想象的閃爍,而我順勢抓住了她一閃而過的脆弱,擡手指了指澹臺沁的胸口,低沈了聲音哀然的埋怨:

“住在這裏的人不是我。所以,思捷曾用情至深也未能解開陛下的心結,沒有人願意成為一個替代品。縱使我有心,可陛下無意,就算把自己的心挖出來,陛下也未必能為之留步。而我,唯一能做的就是知難而退,至少這樣,我還能對自己的感情留有一絲不被傷害的空隙。”

我正一步一步的將澹臺沁拉進自己的圈套裏,而氣場強勢的她聽聞了我的回答,本是對我失望的神色瞬時變成了落寞,她笑了起來,那是很不友善的嘲諷笑容:

“你果真是個很差勁的人。你不是什麽事都能算出個所以然來麽?你不是對什麽事情都胸有成竹麽?你說了多少甜言蜜語討我歡心,發了多少誓言承諾與我,現在呢?一句知難而退就想把我打發...你怎麽可以這麽混蛋...你是不是喜歡上澹臺漾了?”

澹臺沁軟下的語氣帶著莫大的苦楚,這跟先前的強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,畢竟是女人,總是輕易敗在情事之上。我緘默了...不是這樣的,不是的,我喜歡你甚至想占有你,在軒舜河邊無奈的陪我推開花燈時冷冷清清,大鬧公主府,你被氣得說不出話卻還是容忍了我的放肆,在馬車裏,你的嘴唇是軟軟的,帶著甜甜的味道,可是,那樣的你是將情緒輕易流露在臉上的水心而不是殘酷好鬥的女皇。

我的眉頭是不自覺的微蹙,我想把心裏最真切的話吐露給眼前的女人,可是,饕餮堂裏廝殺屠戮伴隨著哀嚎與血腥的氣息將我的情感生生壓下,理智戰勝了一切。我嘆息著搖頭:“陛下,我們一直在傷害彼此,不合適就是不合適,這與我喜不喜歡四公主,沒有關系。”

澹臺沁沒有再多說,她恍神的站起身拖著步子慢慢的走著,我看著她的背影,想起許久以前還在公主府裏的日子,我找不到水心了,依然華服傍身的她依然漂亮的身影卻沒了水心的靈氣,我終於明白,水心是這朝堂權鬥的祭品,我再也找不回來了。

.......

當我搬進日輝月影樓的那一天,澹臺沁特意休朝,頭一次見她畫了如此濃烈的妝容,合著是要演武則天來的?站在日輝樓前,皇袍映襯在春日暖陽下顯得格外燦然,侍女與護衛前前後後圍繞了一大片,陣仗規模相當大,還真是給我面子呢。

她拉開一抹大勢而得意的笑容,擡手指著身後的高樓,看來心情大好,因為語氣寫盡了輕松:“如何?尊為你修繕的新樓漂亮麽?”

何德何能讓這女人如此煞費苦心,我帶著審視的目光,一手托腮觀望日輝月影樓一邊點頭淡淡的回答:“嗯,漂亮。”

澹臺沁一把挽住了我的胳膊,這個太過親密的舉動讓我有些不習慣,但還是隨著她的步子踏進了樓裏,澹臺沁根本就不會在意我的心思,指著已經重新用上等木材架起的樓梯說著:“你本就是營造之人,樓內樓外的鋪設不如多看兩眼,不妥之處指出便是。”

“不了,創工閣的人辦事我放心。”

回絕了澹臺沁的安排,我徑直朝樓上走去,每一層樓的裝飾擺設不重樣,似乎參帶了各種外邦的風格在裏面。直到爬向頂樓,我能縱觀整個皇宮的景色,澹臺沁拉著我的手指了指對面的月影樓:“以後,尊就住在你的對面,有尊陪著,你就不會感到孤獨了。”

我算是看明白了,澹臺沁根本就不會輕易將我一個人放置在這麽顯眼的地方,她看人的心思依然如此精準,又想給我相對自由的環境又得防備我的逃離,親自監督看守,還真是夠上心的。很快,許陽炎帶著祁山北和屈純質趕到了日輝月影樓。

三人喘著粗氣爬到樓頂,簡單的拜見了澹臺沁後便一同欣賞起了高樓遠望的景色。澹臺沁拉著我的手一直沒有松開,當我們五個人就這樣匯聚在一起的時候,早已沒了往日的親密。

澹臺沁側頭看著我,眼睛裏迸發著溫柔,連語氣都帶著絲絲寵溺:“尊讓人做了你喜歡的菜,既然都來了,一同用膳吧。”

突然對我這麽好實在不像她的作風,而這樣的態度讓我有些無措,這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麽?太讓人費解了。許陽炎抽身抓住時機稟報公事:“陛下請留步,臣今日前來,一是祝賀陛下與侯爺入住新居,二是稟報關於項仲伯公處決一事。”

“說來聽聽。”

澹臺沁依然牽著我的手走在三人的前面,許陽炎得令便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:“如今尊皇服喪期已過,仲伯公死罪難逃,按照大軒律例懲治必然是株連九族,但陛下登基不久就下令治罪處死人數如此之多,怕還是要多多顧慮才行。”

“思捷,仲伯公的事你意下如何?”

澹臺沁緊了緊我的手,順勢將問題拋給了我,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人---項士傑,這家夥的茬還沒找呢,怎麽能輕易的就死呢?於是,腦子開始瘋狂的運轉,最後得出的結論便是:“思捷認為,新皇登基既要顯示出帝王的強勢也要讓百姓知道女皇的胸襟,仲伯公處死,項家上下老幼留以活路貶至邊疆不得回皇城。在此,思捷有一請求。”

“什麽請求?”

“能否把項士傑的命交由我處置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我想停更幾天細想情節

所以到2月1日之前的這幾天可能不會保持日更

反正就三天了,大家耐心等待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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